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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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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沈回頭看了一眼跟在他們身後的這些弟子們,點了下頭,這些弟子們這段時間確實受了不少苦,也該讓他們稍微地歇息一下。

柳三的二徒弟許舸這次跟他一道從天辰宗裏出來,知道他們要去圖山城後,一直有話想要問問他的師父,只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現在總算都從飛劍上下來,他開口向柳三問道:“師父,我們從天辰宗出來不是要找尊上的嗎?現在怎麽又追查起魔修來了?”

柳三看了他一眼,對他道:“反正也不知道尊上現在到底在什麽地方,順便去查查這幫魔修在搞什麽。”

他頓了一頓,繼續同自己的這個二徒弟解釋說:“為師聽說前不久在白雲城的時候,明月樓的少樓主還差點被魔修給擄去。”

天辰宗與明月樓的關系雖然算不上是極好的,但是畢竟他們尊上與雲落影有些交情,必要的時候能幫上一把還是幫一把的好,而且若真有魔修出來作亂,這就不僅僅是明月樓的事,也是整個修真界都需要關註的大事。

那幫魔修們被他們尊上嚇得好多年都沒有動作,這回突然冒出來,肯定有大問題,他們得提前做好準備。

許舸點點頭,柳三見他興致不高,問他:“怎麽了?這麽想去找尊上他老人家啊?”

許舸抿著唇不說話,柳三開口安慰他說:“不用著急,有緣自會見到的,說不定尊上也在查這事呢,又或者等咱們回到天辰宗的時候,尊上也回去了。”

許舸順著柳三的話道:“也可能尊上如今已經回天闕峰了,等著咱們回去的時候,尊上就又走了。”

柳三擡手在許舸的腦袋上拍了一下,“竟說這些沒用的話,你要是不想去圖山城,現在就滾回天辰宗去。”

許舸擡手摸了摸自己腦袋上被柳三敲過的地方,他師父就這一點不好,這脾氣太暴躁了,他也不過是說了一種可能性嗎。

他們都有好些年沒有見到尊上了,現在想見尊上一面這個想法過分嗎?

試問拜入玉京城的弟子,哪一個不想瞻仰瞻仰他們尊上的風采,可惜他們尊上不收徒。

“玉京城啊。”季沈點點頭,先一步向著城中走去。

這些天辰宗的弟子們在後面竊竊私語著,這一路上他們也聽說了不少關於玉京城城主喬挽月的故事,在他們剛剛天辰宗的時候,故事裏喬挽月還是一個起初有些天賦,被段輕舟的拋棄的可憐之人,後來為了報覆段輕舟破罐子破摔,同一個不會修煉的普通人成了親;

而這些時日又變了一種說法,故事裏說在霜天境裏是喬挽月救了段輕舟等人,所以才會突然沒了天賦,現在將天賦拿回來,她是已經是第三重後期了,她這個年紀能有這個修為,算是非常厲害的。

故事千變萬化,弄得這些個弟子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過唯一沒有變化且讓他們非常好奇的,大概就是故事裏喬挽月的那位小白臉夫君。

這位小白臉若單單只是個奴隸出身也就罷了,聽說還沒有辦法修煉,實在不知道玉京城的喬家主看上了他什麽,女弟子們都猜測他長得肯定非常非常好看,現在到了這玉京城,她們不免動了去喬府親眼看一看他長得什麽模樣的心思,實在不行她們可以偷偷爬個墻頭,遠遠地看一眼。

男弟子們聽到女弟子們的這些話,搖了搖頭,覺得她們這樣太丟他們天辰宗的臉了。

領頭的那名女弟子當即冷笑了一聲,他們前些時候到葉冰師姐眼前去獻殷勤的時候,比她們好到哪裏去嗎?

男弟子無言以對,只能保持沈默。

季沈擡手捂住自己那一對被凍得通紅的耳朵,回頭看了一眼嘰嘰喳喳的弟子們,冷聲道:“先進城找間客棧住下吧,記住你們是天辰宗的弟子,在外行事都謹慎些。”

弟子們斂去臉上那副吊兒郎當的表情,拱手齊聲應道:“是。”

他們整整齊齊地走在季沈與柳三這兩位長老的後面,完全看不出來他們剛剛那副嬉皮笑臉的影子。

喬挽月中午醒來後,又在床上躺了一會兒,直到過了午,她才懶洋洋地從床上起來,換了身衣服,將本來昨夜就該發給弟子們的紅包發給了他們,弟子們歡歡喜喜地拿著紅包到城中去采購。

明決去廚房給她做了一碗糖水,裏面放了些黃桃小塊,回來的時候見她坐在院子裏的秋千上,明決走過來,把糖水放到石桌上面,停在她的面前,低著頭輕聲問她:“身體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喬挽月仰起頭,對上他的眼睛,在她的設想裏,她以為昨天一夜過後,這話應該是由他來問明決的,怎麽就突然變了呢?

“我沒事,”喬挽月沖著明決伸出手,明決彎下腰正要將她從秋千上抱下來,結果被她在胳膊上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把糖水拿給我。”

明決哦了一聲,想了想,對喬挽月說:“我抱著你過去吃也一樣。”

喬挽月:“……”

可以看出明決確實被她補得很不錯,一股自豪感在喬挽月的心間油然而生,見喬挽月堅持,明決失望地放下手,將糖水端到她的面前來。

喬挽月喝了一小口,問他:“你怎麽樣?用不用找周太醫過來幫你看一下。”

明決輕笑了一聲,在喬挽月的身邊坐下來,問她:“挽月覺得我需要嗎?”

喬挽月其實也覺得不大需要,她閉上眼,感受靈氣在自己的經脈中緩慢游走。

“挽月?挽月?”明決貼在她耳邊叫道。

“怎麽啦,明大小姐?”喬挽月睜開眼,轉頭看他,明決微微低著頭,看起來好像是有些羞澀,但喬挽月又覺得他現在的臉皮可能比他表現出來的要厚實許多,明決向她問道:“今晚我們還做嗎?”

喬挽月心中的小人默默點了一下頭,她的感覺果然沒有問題,不過這個明決其實沒必要問她,他們都成親快一年了,還有什麽不能做的。

“對了,我前些時候從庫房裏面翻出來兩本雙修的功法,好像挺適合我們用的,應該是被我放在書房裏了,你等我去找找,看看能不能用。”喬挽月從秋千上站起來,向著書房走過去,明決跟著喬挽月一起過去。

喬挽月在書架上翻了半天也沒有翻到與雙修有關的功法,明決站在另一側的書架前,他的手上憑空出現一本功法,舉起來向喬挽月問道:“是這個嗎?”

喬挽月將他手中的冊子接過去,看了眼封皮,道:“不是這本,這本我好像還從來沒見過,我先看看能不能用吧,反正也找不到其他的了。”

“好啊。”明決在喬挽月的身邊坐下來,陪她一起來看這本功法。

這本功法裏寫的東西看起來還挺像那麽回事的,似乎挺靠譜的,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在雙修時修為高的一方能夠得到的好處並不是很多,不過這對喬挽月沒什麽影響,她原本也沒有指望靠雙修來提升修為,只是希望能夠小小地突破一嚇,給自己一點希望,如今天賦已經回來了,她也到了第三重,其他都無關緊要。

這對明決來說卻是非常不錯的,能讓他修煉睡覺兩不誤,省得總是被二叔催。

暮色四合,在外面玩了一天的弟子們陸陸續續都回了喬府中,清點了人數後,喬府的大門合上,有弟子過來同喬挽月說他們今日在城中看到了一行修士,應當是哪個門派帶著弟子出來歷練。

都這個時候,還要在外面歷練,喬家的弟子們心裏不禁感嘆,怪不得他們不行,天賦比不上人家也就算了,竟然還比不上人家努力。

“可知道是哪個門派?”喬挽月問道。

弟子搖搖頭,他們去客棧裏打聽過了,只是客棧掌櫃的對這些修士們的來歷也不清楚。

弟子道:“看起來好像挺厲害的。”

“我知道了。”喬挽月點點頭,不知道這些修士們來玉京城有什麽目的,如有必要,她會親自去拜訪一下。

夜色降臨,偌大的喬府被籠罩在一片寂靜當中。

因著過年這幾日喬家的弟子回家了一部分,加上喬家如今有喬挽月與喬昱章二人坐鎮,弟子們這兩天的巡邏不像前些時候嚴密,兩道人影很順利地偷偷潛入了弟子房中,不久後他們從裏面扛出了兩個麻袋,隱約能看出那麻袋裏面是裝了人的。

其中高個子的修士小聲抱怨道:“你幫我扛一個吧,那幫天辰宗的弟子們打人可太疼了,現在我這條胳膊還疼著呢,我懷疑裏面的骨頭都被他們給敲碎了。”

矮個子的同伴壓低了聲音怒斥道:“閉嘴吧,我怎麽扛?讓你挑個瘦點的你不聽,非要挑個最大的,還有我不是已經給你檢查過了嗎,骨頭沒有問題。”

他們兩人其實也並不想到喬家來冒險,但是這個時候除了喬家,他們在這附近也找不到其他的修士了,又不敢去惹動天辰宗,所以只能來喬家偷人了。

偷人這個詞怎麽聽著有點奇怪,高個子的修士歪著腦袋想了想,但現在用偷人這個詞來形容他們兩個也確實是再恰當不過的。

他們前段時間受了重傷,現在急需幾個修士來給自己療傷。

高個子轉身的時候一個沒註意,他背上的麻袋碰到了月洞門,麻袋裏的人發出一聲悶哼。

兩個人的動作連忙停下,直到麻袋裏再沒有其他的響動,才繼續往喬府外面走去,矮個子提醒他說:“你倒是小心些,要是醒了咱們麻煩可就大了。”

高個子的修士不以為意道:“怕什麽,喬家有誰會是你我的對手?”

“你我現在有傷在身,不比從前,”矮個子的修士瞪了他一眼,繼續道,“況且天辰宗的那幫人今天也到了玉京城,你如果想要驚動他們的話,盡管胡來。”

高個子的同伴有些不耐煩道:“行行行,我知道了。”

兩個人穿過月洞門,皎潔的月光將他們的影子映在腳下雪白的卵石路上,只要越過不遠處的高墻,他們就能順利離開喬家。

一隊巡邏的弟子從東邊沿著青石板路向這邊走來,他們兩個不想驚動喬家的人,連忙到假山後面躲避,等到這些弟子們都離開後,矮個子的修士忽然聽到好像有人在叫自己,他轉頭向身邊的同伴,問道:“你叫我幹什麽?”

同伴瞥了他一眼,“誰叫你了,你個臭不要臉的。”

他皺了皺眉頭,豎著耳朵仔細傾聽,問道:“你聽什麽聲音?”

同伴覺得他是自己嚇自己,可隨後他好像也聽到一道難以形容的古怪聲音,他擡頭看去,只見一只橘色的小貓正站在假山上面,歪著頭看著他們,碧綠的眸子中好像還透著一絲疑惑。

他頓時松了一口氣,道:“一只貓罷了,不用擔心。”

矮個子修士嗯了一聲,扛著麻袋往外走去,同伴跟在他的身後,忍不住自言自語道:“不過貓是這麽叫的嗎?”

矮個子修士走了兩步,忽然察覺到跟在自己身後的同伴不動彈了,他回過頭去,見他僵在原地一動不動,忍不住開口催道:“你怎麽了?再不走等會兒天都要亮了!”

“你低頭……看腳下……”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矮個子的修士道了一聲有病,卻還是聽了他的話低頭看去,只見地上落到一道巨大的影子,那影子緩緩蔓延過來,直到將他們兩個人都籠罩在下面。

他順著這影子,剛才他們口中的小貓變成了一只巨大的老虎,背後長著一對雪白的翅膀,在月光下它的身軀顯得龐大無比,像是一座小山,可它的的腦袋上還蹲著一只兔子,四只綠瑩瑩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們兩個,那股逼人的氣勢排山倒海般向他們兩個壓了過來,幾乎不用出手,他們兩人便明白自己不會是這東西的對手。

這是個什麽東西!喬家怎麽會有這玩意兒!之前怎麽沒有人告訴他們!

喬挽月與明決研究了一大晚上,剛剛才把這本雙修功法的第一章給徹底弄明白,確定是可以的後,正打算與明決嘗試一下,忽然聽到外面穿來一陣巨大的響動,喬挽月連忙披上衣服跳下床,對明決道:“我出去看看。”

明決露出和善的微笑,這好在不是昨天晚上,如果是昨天的話,他可能真的要控制不住自己去殺人了。

他也從床上起身,對喬挽月道:“我跟你一起出去吧”

把明決一個人留在屋子裏也不見得就更加的安全,喬挽月點頭道:“也好,你跟在我身邊,別離我太遠了。”

“知道啦。”明決笑著應道。

喬挽月等人尋著聲音過來的時候,那兩個魔修剛剛逃走,喬昱章提著劍追了上去,眼前只剩下了兩個麻袋,還有炎犴和白狳。

將麻袋打開,裏面赫然是兩個喬家的弟子,已經昏迷過去到現在還沒有蘇醒。

喬挽月將這兩名弟子弄醒,詢問他們發生了什麽,然而他們兩個卻是搖搖頭,什麽也不知道,他們只記得熄了燈後上床睡覺,再醒來時就被裝在麻袋裏面,接受眾人的圍觀了,想想還真是得慶幸他們今晚睡覺的時候沒有把身上的衣服全都給脫了,不然這個場面可就沒法看了。

喬挽月將目光落到炎犴和白狳的身上,今天晚上的事跟他們兩個也脫不開關系,炎犴見喬挽月看過來,立刻挺了挺胸膛,一副求誇獎的模樣,它今天晚上可立了大功,怎麽也得好好獎賞它一下吧。

炎犴開了口,向喬挽月描述說,今天晚上它坐在假山上感應天地靈氣,吸收日月精華,正當覺得自己丹田內有一股靈氣在湧動的時候,忽然有預感今天晚上喬家要不太平,炎犴實在沒有講故事的天賦,在一邊等著炎犴把事情說清楚的弟子們等了半天沒聽到他說到關鍵的地方,有人已經忍不住捂著嘴打起哈欠來。

明決開口:“少說點廢話。”

炎犴看了明決一眼,嘖嘖,怎麽這麽暴躁啊?是不是沒睡好啊?

為了自己的小日子著想,炎犴也不敢跟明決唱反調,它趕緊把剛才發生的事一股腦說了出來,它們看到一高一矮兩個修士偷偷潛進喬家,在弟子房裏轉了一圈後扛著兩個麻袋出來,它跟白狳將這兩個人攔下來,可惜最後沒能攔住,讓他們跑了。

其實原本是攔住了的,炎犴將其中一個咬在嘴裏,不想要給咬出了血,鮮血的味道刺激了炎犴,可是明決不讓它吃人,脖子的上那只圓環的驟然收緊,它不得不松開了牙齒,對方趁著這個機會逃脫。

這些話炎犴不敢當著這麽多喬家弟子的面說出來,不然的話又要好長時間沒有肉幹可以吃了,它頗為怨念地看了明決一眼,要不是給它戴了那麽個破玩意兒,那兩個人是絕對沒有機會逃走的。

“可有見到那兩個人長得什麽樣子?”喬挽月問道。

炎犴點點頭,但是它根本描述不出來,所有人在它的眼裏都是兩個眼睛一張嘴的,差不了太多,它一般都是依靠氣味來認人的,除非那個人給它留下的印象非常深刻,比如明決這個老狗。

一輪紅日正從東方的天際上緩緩升起,追著那兩個魔修而去的喬昱章終於回來,不過對方的修為比他高,他沒能追到人,也沒能看到那兩人的樣子。

喬挽月站在原地,看了看四周,突然她的目光停住,走到一棵高大的忍冬樹前,伸手從樹枝上取下一條只有兩寸長一點的黑色布條。

“這是他們昨日穿的衣服?”喬挽月手裏拿著布條向炎犴問道。

“好像是。”炎犴道。

布條倒是普普通通,看不出什麽東西來,只是上面帶著些微古怪的香氣,喬挽月遞到明決面前,問他:“這是什麽味道?”

明決搖搖頭,他倒是能夠一下就聞出這個香氣中帶著些微的催.情的作用,也知道裏面都添加了什麽藥材,但是問起他這個香具體的名字他卻是說不上來。

於是布條傳到其他弟子的手中,弟子們均是一臉茫然,直到落入秦凡的手中,他的表情凝固了一瞬,然後對喬挽月道:“好像是紅袖香。”

“哪裏會有這個?”喬挽月問。

秦凡想了想,小心回答道:“城裏的那些青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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